中国基金报记者 南深

连续巨额亏损、“退费难”全国蔓延、股价崩塌引爆质押危机，曾经的公考第一股中公教育深陷困境。

2月16日晚，中公教育公告，实控人鲁忠芳股票质押违约，拟向侯泽培协议转让1.23亿股公司股票（约占总股本2%），转让价较市价打七折，价款合计5.32亿元。鲁忠芳背后实为中公教育创始人、董事长李永新，母子两人为一致行动人。

这是自去年11月12日以来李永新母子的第7次大举减持套现，这样短短三个月其持股比例从60%附近急降到20%出头，套现金额近百亿。有投资者担心，如果减持持续会否危及实控权。而这些钱会用来给学员退费吗？中公教育此前公告鲁忠芳将给公司提供20亿无息贷款。而大部分还是用于归其还个人借款。

需要注意的是，李永新母子这些转让出去的股份，接盘方最终还是要通过二级市场消化。仅在其协议转让这三个月，中公教育出现了69笔大宗交易，合计金额超过32亿元。近两年，中公教育市值已蒸发2300多亿，但目前10亿出头的净资产支撑360多亿的市值，仍然是个大大的“堰塞湖”。

实控人三个月7次大抛售

从绝对控股到仅持22.4%

站在两年前，或许没有人会想到市值超过2000亿的公考培训大白马中公教育，实控人股权会出现崩塌。公告显示，从2022年11月12日开始，短则数天，长则一两周中公教育就要进行一次股份协议转让，转让方基本来自实际控制人、控股股东鲁忠芳和李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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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0日，鲁忠芳与“上海拓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拓牌兴丰9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将3.08亿股中公教育股票以4.37元/股转让给后者，交易对价为13.48亿元。

2022年11月22日，鲁忠芳与湖南省财信常勤壹号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签订股权转让协议，拟向后者转让3.4亿股股票，转让价格4.698元/股，交易对价15.96亿元。

2022年11月30日，鲁忠芳与广州康祺资产管理中心（有限合伙）（代表“康祺资产初心1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向后者转让3.08亿股股票，转让价格4.48元/股，交易对价13.82亿元。

2022年12月9日，鲁忠芳在华泰资管的股票质押违约，与上海凯双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代表“楷双贡嘎10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上海通怡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代表“通怡紫金3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及华泰资管签订股权转让协议，拟向两家私募基金分别转让2.75亿股，价格均为3.885元/股，交易对价均为10.68亿元。

2022年12月22日，因股票质押违约，鲁忠芳拟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向“江苏熙华-银湖麒麟5号”转让1.26亿股股票；李永新拟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向王骏飞转让1.59亿股；李永新与王振东（中公教育联合创始人、总经理）拟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合计向“信达证券中益2号”转让1.23亿股，转让价格均为3.619元/股，交易对价分别为4.58亿元、5.75亿元、4.46亿元。

进入2023年，减持依然在持续。2023年1月12日，鲁忠芳与陕西省国际信托（代表“陕国投?云起1号证券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签订协议，拟向后者转让3.15亿股股份，转让价格4.311元/股，交易对价13.56亿元。

2023年2月14日，因股票质押违约，鲁忠芳与侯泽培及华泰资管签订了《股份转让协议》，拟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向侯泽培转让1.23亿股（约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2%），转让价格4.305元/股，转让价款合计5.32亿元。

中国基金报记者注意到，这些股份转让，少则折价10%，多则折价30%。但即便如此折价抛售，粗略计算李永新母子套现金额也已有约95亿元，逼近百亿。而疯狂减持之后，其手中持股减少了六成多，持股比例三个月时间就从59.02%骤降到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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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班”退费难投诉蔓延

预收学费47亿账上现金仅4.6亿

目前，中公教育的退费难投诉正在全国蔓延，几乎遍布其有办学的31个省区，退费难的报道也频频见诸报端。为了应对压力，中公甚至想出来拉长时间周期、分期退款的方式，但多数学员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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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数年，中公教育靠着开创性的包过、不过全退或部分退款等类金融模式的“协议班”，经营和业绩获得高速增长，股价也持续走高。 但加杠杆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近两年由于退费率高，加上现金流充裕时大手笔买地买楼“短债长投”，最终造成如今无钱退费的困局。 根据此前 中公教育回复深交所年报问询函 的 数据 ，2019至2021年，公司退费率分别为44.14%、46.54%、68.46%，呈 快速 增长趋势。

黑猫投诉平台上，截至2023年2月16日，对中公教育的投诉已经超过了9万条，其中95%以上是涉及退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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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单个案例来看，这些所谓的协议班往往带有对赌性质，收费比普通班多出数倍以上，少则一两万，多则数万元。 根据国信证券研报，在2018年时公司的一款公务员考试的“青云协议A”协议班价格就达到了68800元。 高额学费基础上还可继续延伸金融服务，此前证监会的处罚通报显示，公司董事长李永新在体外用个人资金成立公司，给学员搞“培训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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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2年三季报来看，公司负债率高达87%，退费的资金缺口较大。 即便不考虑其他短期和中长期借款，光是合同负债（主要就是预收学费款），中公教育就超过了47亿元，比上一年同期暴增100%以上。 而公司账上的货币资金不过4.57亿元，几乎是十倍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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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此次实控人李永新母子近百亿的减持套现会否用于给学员退款呢？从此前的公告来看，或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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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于2022年11月7日 公告， 鲁忠芳于2022年11月签署了拟筹集资金向公司全资子公司北京中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总额不超过10亿元的无息、无担保借款合同。 2022 年 12 月 17 日公司公告， 为支持公司经营发展，鲁忠芳拟再次筹集资金向北京中公教育科技提供总额不超过10亿元的无息、无担保借款，使用期限一年。

大宗交易暴增

三个月已有69笔金额32亿

中公教育实控人的这些大手笔股份折价协议转让，给到机构和个人后其基本通过大宗交易进行处置，而最终还是要靠二级市场消化。深交所官网数据显示，几乎与李永新母子的大额协议转让同步，中公教育的大宗交易也呈爆发之势。

仅从鲁忠芳首次公告转让时的2022年11月12日至今，中公教育就发生了69笔大宗交易，涉及金额共32.11亿元，单笔金额少的几百万元，多的数亿，其中超过1亿元的有10次，最高金额达到4.28亿元。卖方营业部接近一半来自华泰证券旗下。一款产品出现在前述协议转让受让方名单的信达证券，旗下上海虹口区海伦路证券营业部也多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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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公教育的股票走势来看，去年四季度开始其成交量也明显增大，但股价相比此前高位仍然只是一个零头。2020年11月，中公教育股价最高来到43.58元（前复权），市值超过2300亿元。但2022年10月其股价最低只有3.79元，跌去近90%，目前股价有所反弹，也仅5.88元，市值362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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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绩方面，2021年公司从前一年的盈利23.04亿元转为亏损23.7亿元，净资产从42.75亿元减少到18.89亿元。2022年三季报公司继续亏损8.23亿元，净资产进一步减少到10.66亿元。

而根据1月30日晚中公教育发布的2022年全年业绩预告，公司2022年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预计为-9亿元至-12亿元，如无意外其2022年年报出炉后净资产将进一步下降，甚至破1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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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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