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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基金报记者 赵岗 赵新亮

常登富豪榜的资本大鳄，正面对至暗时刻。

作为“鹏欣系”核心上市平台之一，截至6月18日，鹏都农牧已连续1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1元。

这一状态如果不能快速改善，昔日长袖善舞的“鹏欣系”，或将很快迎来自己第一家退市公司。

当日晚间，鹏都农牧再次提示存在可能因股价低于面值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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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尽管鹏都农牧迫近退市边缘，但“鹏欣系”已通过减持从其身上套现数十亿元，只留给中小投资者“一地鸡毛”。

巨额亏损，持续下跌

凭借着高举高打、杠杆操作，“鹏欣系”在过去10余年间迅速膨胀，旗下资产规模峰值甚至超过600亿元，掌舵人姜照柏更是一度成为南通首富。

然而，四处出击、资本腾挪，并未给“鹏欣系”带来坚实的根基。

当外部环境变化，此前的高歌猛进，都成了低效包袱，甚至拖累公司整体经营。

2023年，“鹏欣系”旗下4家上市公司——鹏欣资源、鹏都农牧、国中水务及润中国际控股，仅国中水务微利，整体亏损金额超过1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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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亏仅是表象，记者调查发现，“鹏欣系”核心板块之一——鹏都农牧销售真实性存疑，超高比例的境外业务有待披露更详细的信息。

经营状况低迷，导致“鹏欣系”整体资金链紧张，尽管已多次减持套现，但“鹏欣系”依然因种种原因而被法院冻结所持上市公司股权。

“股价持续低于1元，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市场对鹏都农牧的态度。”有投行人士表示。

其认为，一旦鹏都农牧退市，无疑会令“鹏欣系”整体现金流雪上加霜。

真计提，“假”预测？

截至6月18日，鹏都农牧已连续1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期间虽有一天“地天板”的反弹，依然没能扭转颓势。

在退市的风险线上徘徊，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鹏都农牧当下窘境，而这也是“鹏欣系”目前的真实写照。

凭借着在资本市场长袖善舞，姜照柏在十余年时间中搭建出横跨“大农业、大资源、大康养”三大行业、掌控鹏都农牧、鹏欣资源、国中水务、润中国际控股4家上市公司的“鹏欣系”，巅峰市值规模高达600亿元。

只是，规模狂奔并不一定带来质量提升。

2022年，鹏欣资源、国中水务均出现大额亏损。其中，鹏欣资源归母净利润为-6.23亿元。对此，公司解释称，氢氧化钴市场销售价格大幅下跌，全年下跌幅度超60%，氢氧化钴业务利润大幅下降。

到了2023年，鹏欣资源减亏，但仍然亏损1.08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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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欣资源解释称，公司计提与钴相关存货跌价准备约0.45亿元，上年同期计提约3.74亿元，比上年同期减少3.29亿元；公司本期氢氧化钴未销售及阴极铜销量减少导致销售税费较上年同期减少1.34亿元；公司上年同期计提非经常性损失约0.95亿元。

尽管氢氧化钴价格低迷，但鹏欣资源的同行们，并未出现如此巨额的亏损。

2023年，鹏欣资源、国中水务业绩有所好转，可鹏都农牧却爆出巨额亏损。

鹏都农牧2023年营业收入为174.49亿元，同比下降10.15%；归母净利润为-9.35亿元，同比下降5604.55%，为2019年以来首次大额亏损。

对此，鹏都农牧解释称，牛羊肉价格下跌，加之饲养成本增加导致业务明显下滑。

在年报中，鹏都农牧表示，价格下降导致公司存栏肉牛、肉羊出现减值迹象，公司计提了3.02亿元存货跌价准备。

有意思的是，公司却对肉牛后续表现抱有期待。例如，公司启用电商渠道，提升了市场知名度，也提升了产品溢价。同时，中缅肉牛通关有望开启，公司50万头肉牛的产能有望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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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披露遭罚

鹏都农牧业绩忽然变脸不仅引起市场震动，监管部门也迅速进行关注。深交所当即下发问询函，直指鹏都农牧2023年的亏损原因、境外收入和存款真实性等情况。

资料显示，鹏都农牧给自己的定位是“现代农业食品资源集成商和价值链增值服务商”，2023年鹏都农牧总收入的97.53%都来自境外业务。

基于此，深交所要求鹏都农牧说明境外业务主要销售国家、前五大境外客户的合作时间及销售内容、应收账款及回收情况。同时，还要求年审会计师说明对上市公司境外收入真实性、境外存款真实性及安全性所执行的审计程序及获取的审计证据、覆盖范围及比例，并提供结论性意见。

回复问询时，鹏都农牧表示，按欠款方归集的期末余额前五名应收账款属于披露错误，并进行了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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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公司2023年年报中的“以公允价值计量的资产和负债”、部分财务报表项目注释及“关联方资金拆借”披露存在错误，并遗漏披露部分信息。

鹏都农牧及公司相关负责人也因此收到交易所、当地证监局下发的监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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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套现数十亿元

姜照柏于1988年创立鹏欣集团，从房地产赚到第一桶金后开始涉足矿产实业、现代农业、股权投资等领域，“鹏欣帝国”悄然崛起。

从2008年开始，姜照柏涉足资本市场，通过反复增发、除权的“循环杠杆扩张”手法，将鹏都农牧、鹏欣资源、国中水务、润中国际控股四家公司收入囊中。

“鹏欣系”的资产规模在2012年到2022年间迅速扩张，从不到百亿元“膨胀”到超600亿元，姜照柏一度成为南通首富。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旗下资产经营不佳时，高杠杆扩张带来的大规模，最终变成重包袱。

只不过，“鹏欣系”在公司业务尚可时进行了大手笔减持，变相“落袋为安”。

例如，2021年，鹏欣集团向西藏信托（代表西藏信托－云峰13号单一资金信托）转让所持公司股份3.76亿股，占公司总股本的5.9%，作价为10.34亿元。

2022年6月，鹏欣集团又向昆明产投出让7.77%的股权，交易价格为13.55亿元。

在此过程中，“鹏欣系”还在二级市场中持续抛售股份。

据不完全统计，过去几年间，“鹏欣系”通过减持鹏都农牧股份，累计套现金额约为35亿元。

“鹏欣系”赚得盆满钵满，中小股东却几乎颗粒无收。

旗下3家A股公司，过去十多年合计分红仅为1.43亿元，而其通过花样繁多的资本运作，从资本市场募资接近百亿元。

5月31日，鹏都农牧披露了股东增持信息——“鹏欣系”增持8381万股股份。

目前来看，增持并未起到作用，而留给“鹏欣系”的时间不多了。

编辑：小茉

审核：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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